20160425

機會不再(下):知今

  九七移民潮源於人對中共的恐懼,他們對中共有各種想像而面臨抉擇,結果出現移民潮。然後很快又到回流潮,因為這些想像大多落空,香港表面並沒發生甚麼事,另外因為突然逃離,住不慣,於是又回來了。

  謝志峰移民前一直做香港傳媒工作,自稱在六四留到最後的記者,1997年卻率先移民到加拿大,然而2002年又回流到港做論壇節目主持,期間不斷散播維護中共言論。到2014年5月,謝志峰出席理大學生組織論壇時,遭台下學生問為何逃走而不阻止主權移交,謝氏坦言當時之懼。謝志峰無疑是香港民運、社運人士在九七移民潮的寫照之一,因為他象徵着一種人--社運體驗家。他們在民主運動裏的安全帶扮演着民主鬥士,結果大難臨頭就撕破臉。他們滿口仁義道德,但從結果看來不過是空話,他們相信的是永遠依附於強者的道理。他們單純看,不單道德,對人類創造力和無限可能絲毫不信,看的是表面實力差,利則留,不利則退或降。只是謝志峰比較浪漫,他選擇逃,而不是期待收編。他後悔着當日逃走的事,不斷想補救,扮人老心不老,卻弄巧成拙,始終提着舊調,證明自己只是想撫平內心掙扎,並沒有反省。

  1997年是泛民主派現形之年,當時兩條路--移民和留守,幾乎都是他們的現形之路。移民的不是在外地指點江山,要不就回港和留守合流。留守的就是一面高舉虛幻的和平主義及民主回歸論,教育支持者等待一個極權會突然發燒並賜予民主政制,一面又各自盤旋--追求收編或永續抗爭到危險時就逃走。這些人隨時代態度逐漸軟化,言行趨於建制,甚至直接投靠到建制或以追求「自由」為名回大陸去,不甘於此的會選擇通過談判換取利益,好讓自己在抗爭幻象中食兩家茶禮,度過餘生。即使分裂或派生,前者流於利祿之爭,短短數載又故態復萌,後者只是繼承論調,不過是舊酒換新瓶,實了無寸進。

  總之,九七移民潮是一場鬧劇,很多人把香港視為隨時可棄的爛攤子,卻又因為意猶未盡把其搞得更亂,結果如今我們要面對的是更難對付,更爛的爛攤子,而這次要收拾的是包括這些永不知錯的泛民主派。

  今日香港的氣氛恰如又回到九七移交前,然而移民潮不會發生,因為香港人已沒錢移民。選擇不再是去、降、戰,而只有降和戰,沈旭暉才是例外。現今香港政權在政策多重夾擊下,把香港人困死在一地裏,以圖儘快清剿實際反抗的人,只留想玩家家酒的人,讓香港人繼續滯留在體驗抗爭的階段。

  因此,這是時間競賽。九七移民潮是今日之反面教材,抗爭者不能再維持着那種不斷移民和回流的循環,也不應繼續給藉口自己斷送機會,更不應寄望泛民主派。他們的時代不同,沒有香港民族意識,卻以大陸為中心,懷大一統精神和中國夢,服膺大陸磕頭文化。香港只是他們上流的跳板,獨立從不在理想之內。

  至於那些還有力逃到海外的人,我並不是指現在所有香港人都要留在這裡拼死一戰。只是,不要在走的時候,甚至走之後都在拖後腿,因為目前境況已是有今生沒來世,機會不再的時機。所以,請見好就收。 註:這一篇移民一詞和上一篇不同,上篇是泛稱,這篇專指逃離的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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