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1126

用詞反映心態


  網絡常看到一個現象:不論男女,只要身材面容稍為出眾,傳媒總會加以強調,如美女教師、俊男警察,但像模特兒、明星,除非更為出眾,則不會太刻意,更多的捉長得醜的來說。另外女權風氣下,看到日本放送協會報道引用一篇統計,大致說日本議會女性議員比例偏低,在先進國中排名包尾。為何一些職業會定性為只有帥哥美女才可以做,為何一些職業一旦有幾好長得姣好就要煞有介事的去報導。又議員的作用是代議議事,選民應觀乎他們的說辭、政綱和經歷。何以性別會作為投票和文明先進與否準則,難道一大堆男議員為選民投票出來,為了顯得先進,而故意將部份得票較低的剔除讓女議員替代才對嗎。

  衍詞用字,素來是人類對自己心態的表現,你個人怎樣想自然會說甚麼話,如果覺得語句實不能表其心,自修練藻詞,以更能抒情達意,絕不容許為人玩弄。反之也時常觀察自己和別人平日怎樣說話,思考字裡行間之含意,多加鞭策自身。畢竟,語言是人傳達訊息的系統,訊息應該包含甚麼應由自己決定和負責,不應辭不達意,也不應誤導他人,因此不得不慎。

  去年香港出版一本名為《基本法改良芻議》的書,為鄭松泰和靳民知合著,然書名「芻議」二字受人勺難,云書名欲仿胡適〈文學改良芻議〉,謂作者二人膽敢高攀,放肆之極。實這些人明顯兩者都沒有讀,哪怕胡適的不過一篇文章,但內容為何概然不知,也不知「芻議」之意為何,更遑論胡適主張。不過查考時見胡適作有一文與鄭靳二人合著書名雷同而斥之。

  「芻議」為謙詞,即胡適自命此文僅作他對文學初步見解,當時不知此文會被奉若五四聖典,皆為後話,將之當成聖言讖語,則成笑話。胡適文章講法也為後人疚病,因多半是五四狂熱下的諸多膚淺偏見和武斷否定。再者胡適撰文放低身段,難道他為一些後人稱頌,莫非往後文人用詞,就必須避諱,而且一定要姿態比胡適還要低。如果胡適愛跪着寫文章,後人就須趴在地上寫嗎?會這樣想更顯奴才心態。完全沒讀過,單憑封面書名就不懂裝懂,妄加批評,也是看不起別人。

  所謂「禮多人不怪」,乃來自清末小說《官場現形記》,旨在諷刺人將賄賂等手段稱為禮,掩飾自己的醜陋,然而這句為市井通行後,被信以為真。其實禮者從不講多,拘泥於厚禮厚葬更會引來非議。「發乎情,止乎禮」,禮講合乎、適當,辭多則史,少則不達。《蘋果日報》曾批評特朗普訪日與天皇握手屬不敬,因為奧巴馬訪日時乃對天皇鞠躬,奧巴馬用禮用得較多,證明特朗普自大不懂禮。甚麼時候禮變成了競賽,甚麼禮變成人與人之間炫耀的環節?禮儀是一個系統,它針對不同人之間身份應該如何相處,尤其不同文化體系的人相遇應該怎樣以禮相待也是課題,兩國元首平起平坐,握手才是正道。美日哪方也不是對方附庸,奧巴馬也不是天皇的下屬,鞠躬只會造成笑話,而這個笑話卻被人拿來作教條用,衍生更大笑話,背後隱藏的正是崇尚狡猾、賣弄小聰明的思維。

  語言從不容人小覷但就總為人輕視,它不是那種隨便就可的東西,它也在表現用家的生活態度,你容許甚麼人在你身邊說項,雖然不會發覺,交談時是會互相影響,也如你習慣看甚麼電視台的新聞,也會因它的片言隻語誘導。語言微小卻複雜非常,可平易近人也可為人畏懼。不過這也是它奇妙和魅力所在。語言可使人軟弱,也可使人堅強。好多時幫助人的說話「想深一層」就會發現可反過來用,反之亦然。為何我們要時刻警醒,是為了認識語言本身,學懂欣賞、掌握它,不至只有為人使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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